（一）怪老头

“哎哟，实在忍不住了，我必须马上上厕所！”

仲夏午后，齐家寨村口的小路上铺满树荫，树荫下，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倚着自行车站住，愁眉苦脸地冲着前面骑在车上的一位小伙子喊。

小伙子长腿一伸，自行车就停了下来，他叹口气，心说女孩子就是麻烦，不过，也不能不管，他掉转车头，走到姑娘身边。

“这么急啊？”

姑娘脸红了，但还是撅着嘴点了点头。

小伙子四下看看。这大中午的，路上除了他们再找不出半个人影。路两边大片的土地上，不种庄稼反倒是种了高高矮矮的杨树，只有不远处的一小块儿田里，稀稀落落竖着些玉米。

“思甜，要不你去那块儿地里解决一下？”

叫思甜的姑娘顺着小伙子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
“那怎么行？！太不文明了！”思甜马上拒绝。

“哎呦我的姑奶奶，这哪有文明什么事儿啊，我在一边儿给你把风还不成？”

“那就更不行了！”思甜跺跺脚，脸更红了，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。

小伙子撇撇嘴，做出一副无计可施状。思甜见他不说话了，心里着急，说道：“浩然，前面就有人家了，你陪我去问问，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他们家的卫生间？”

“我的大小姐，这里可没什么卫生间哈，都是土厕所，就是咱老家那种。你不是上不惯吗？”

“那也总比去那玉米地强啊！”思甜都快哭出来了。

浩然见状连忙说：“行行行，赶紧走！”

谁曾想，进到村里，连续经过好几户房屋气派的人家，大门上都是铁将军把门。好不容易看到有一家门是开着的，浩然连忙支住车子进门打听。

“有人吗？”浩然问。

“哼，老天无能，还没让我们死绝呢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一角的鸡窝旁边传了过来。

浩然一看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，也顾不上他这话里疯癫，连忙说：“大爷您好！我们从这里路过，我妹子想借用您家厕所方便一下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
“厕所？哦，茅房啊，你们随便用，就在这边儿。”老者指了身旁不远处的半截土墙。浩然一看，上无顶下无门，得，估计那位大小姐接受不了。

不过这回思甜也无法顾虑更多，跟快就解决了问题。

两个人向老者道谢。老者说：“土墙不倒而已，有啥可谢的。”

思甜突然想起自己车胎气不足了，就问老者：“大爷，您家有打气筒吗？”

“就在大门后边的墙上挂着呢，你们自己拿就行。”

浩然道了声谢，正要去取气筒，突听得屋里传来一声咣当，原本慢悠悠喂着鸡的老者连忙把手里的食盆一扔，拔腿就往屋里赶，因为走得太急，在跨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浩然赶紧上前把老者扶了起来。老者连裤腿上沾的土都没来得及拍，瘸着腿进了里屋。

“老婆子，你咋着了？”

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，而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：“我渴了，想自己倒碗水喝，结果把暖壶给砸了。真不中用啊。”

老者撩开帘子从里屋出来，拿起锅台上的暖瓶倒了一碗水要端进去，浩然就关切地问：“大爷，没啥事儿吧？”

“唉，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。”老者端着碗低头叹了一声，转身进了里屋。

浩然跟思甜对视一眼，都觉得这老者的语言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
两人自行寻了充气筒给两台自行车都充好了气。浩然见老者仍旧没有出来的意思，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：“大爷，打气筒给您放好了啊。谢谢啦！我们走了哈。”

“慢走不送！”老者声音虽不洪亮，但穿透力却极强。

（二）救不了

浩然二人推了车子要走，却见老者急急忙忙地从屋里出来。

“小伙子留步！”老者跑的急，有些许的喘。

浩然停下。“大爷，不急，您还有事？”

“那个……”老者搓着手，有些犹豫，最终还是开了口：“你俩有没有手机？能不能借我打个